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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宗芳敲了敲桌子：“若是样样都要她提前告诉你，留你有什么用？”
“再不敢有下次。”
韩长生的头更低了些，又有些急迫地抬头道，“但我这里有一样东西，继续王爷过目。”
沈宗芳示意他拿过来，略一过眼就站了起来：“这——”
“王爷，这次确实是我思虑不周，匆忙间没来得及做好安排。
这东西是我看准了董先生那群人逃出来的方向找过去发现的，想是太过匆忙还没来得及销毁。”
韩长生喘了口气，“只怕许二老爷和董先生见面不是为了延年散，而是为了这货单。”
沈宗芳捏紧了手上的货单。
精铁甲胄，虽说单子上写的是破损废弃的旧甲，但他明白得很，若真是旧甲许家有什么必要这样遮遮掩掩。
他们连这东西都敢卖！
他沉下心仔细翻阅起手上的货单，这一看，又让他发现了不对之处。
他脑中灵光一闪，没忍住冷笑了一声：“许家真是……多行不义。”
韩长生一愣：“王爷的意思是？”
“这单子确实有大用。”
沈宗芳点了点货单，“不过，未必是对付许东楼有大用。”
韩长生脸上轻轻一动。
沈宗芳却不给他旁顾左右的机会：“王妃说过你是许家的家生子出生，在许家有一套你的办法，但你我心里都再清楚不过人走茶凉的道理，你一家人来到明家这么久，若非用心维护哪还有什么‘办法’。”
“打蛇场、哑子滩、荒村、董先生。
你很精明能干，但你再精明能干，这些连我都不能一时查到的东西你随随便便就查清了，我那些手下当真是一个不用再留了。”
“你一直在查许东楼，不是么？”
韩长生每听一句，眉心的皱纹就紧一分，等沈宗芳说完，他反倒长出了一口气，坦然地看着沈宗芳的眼睛道：“王爷英明，果然瞒不过你。”
沈宗芳笑了笑：“你有打算瞒过我？”
韩长生也坦诚地摇了摇头：“不曾。
我最初的打算，就是借由王妃帮王爷查到许二老爷的事。”
“你和他有仇。”
沈宗芳不是在问他，只是这样说出来。
“和许家有仇只怕并不是一件稀奇事。”
“——是你救了王妃。”
在韩长生拿着这货单来找他之前，沈宗芳确实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，但如今话说到了这里，答案也就昭然若揭了。
韩长生却摇了摇头：“王爷，出于你口，入于我耳。
我没有救王妃，我不需要，王妃也不需要。
是你救了王妃。”
沈宗芳收起了笑意，有些冰冷地审视着韩长生。
良久，他点了点头。
“是我救了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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